第37章

    池海霖盯着他慌乱的表情,就这么站一会,松开了按住苏燃肩膀的手。

    他后退一步,深吸一口气:“苏燃,只有你在怀疑。”

    “别人都当尤君柏是我兄弟,只有你,每天疑神疑鬼,捕风捉影,拈酸吃醋!我看你是在家里呆的时间太长了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脑补多了有被害妄想症吧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胡思乱想?”

    苏燃眼眶微湿,眼尾赤红,理智上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,也根本绷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声音颤抖,“哥,讲讲道理。我会这么想,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太没有分寸了?”

    是池海霖的行为让他患得患失,没有安全感。

    “哥,你和他距离远一点行不行?”苏燃的眼睫落下去,看到池海霖手腕上的佛珠,心里一酸。

    “他是你朋友,可我是你的男朋友。难道我还不如你这个朋友重要吗?”

    “他的佛珠你戴着,我的手表就只能被抢占位置,这是什么道理?”

    池海霖的脸色很不好看,他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,在苏燃眼前晃了晃。

    “只是一串佛珠而已,你就这么耿耿于怀。”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昔日听过乖巧的恋人,眼中很是失望和不解。

    他嗓音低沉:“苏燃,你闹脾气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今天是我生日?”

    苏燃嘴唇颤了颤:“哥,我——”

    池海霖冷冷的看着他:“苏燃,你最近变了很多,我真的很失望。”

    苏燃撑不住情绪,大颗大颗的泪滴从眼角砸落下去。

    他怔怔的看着池海霖,“你说失望?”

    “是,我对你很失望。”池海霖把苏燃推开,径直往前走,他拧开门把手准备出去。

    苏燃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,“哥,我们还没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池海霖的话毫不留情:“让开路,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好说的!从今天开始,我们分开住。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,实在不行就去看心理医生。什么时候你脑子彻底清醒了,我们再联系。”

    “哥,别这样,你别走。”

    池海霖动作粗暴的扯开苏燃的手,把他再次推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我没空陪你闹脾气,自己早点回去。”

    苏燃听他说的话,简直比被刀子割心还疼。

    真的没有力气继续挡在池海霖面前了,也无法再说出挽留的话。

    苏燃让开路。

    咸到发苦的泪珠滴滴哒哒顺着嘴角滑下去,听着池海霖脚步声远去,他的内心更加痛苦。

    苏燃啊苏燃,你又把事情搞砸了。

    你看看你,混成了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为了池海霖患得患失,要死要活,把池海霖的喜怒哀乐,当做赖以呼吸的空气和生存必须的水源,虔诚的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豪赌进去。最后怎样呢?

    池海霖说走就走,只有他困在原地半死不活,满盘皆输。

    是他苏燃,太自以为是。

    他在意的东西,在池海霖眼中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什么爱情,折磨人的玩意,让人犯贱的东西。

    还看心理医生,哪个心理医生能把他的痛苦医治痊愈?到底有没有药能治!

    有吗?

    他快无药可救了。

    第18章

    苏燃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
    反复按住门铃,无人来应。

    苏燃伸着僵硬的手臂在衣服口袋摸了摸,找出钥匙开了门。

    当他走进去的时候,整个院子里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苏燃这才想起来,今天出发前池海霖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假,现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也好。

    他现在这失魂落魄的鬼样子,没有人看得到了。

    不会看到任何面孔,也不用打起精神来应付任何人。

    苏燃已经精疲力尽。

    他走进客厅,把灯打开。

    这时一阵“啪嗒啪嗒”的轻盈脚步声响着靠近,小哈士倏然窜过来,尾巴摇成了风火轮,贴着苏燃的小腿转来转去。

    苏燃蹲下去,曲起腿蜷缩起来,背靠在玄关墙边坐下。

    他双手往前一伸,把凑过来的小哈士奇搂抱住,冰冷的手被小哈的体温烘暖。

    狗总是比人更热情,抱住也不会闪躲,反而往苏燃怀里凑的更紧密一些。

    他心里无限酸涩,脸贴在毛茸茸的脊背上,悄无声息的泪水扑簌簌滚下来,沾湿了狗毛。

    小哈不懂发生了什么,只是“嗷呜,汪呜—”的叫着,前肢搭在苏燃肩膀上,陪他拥抱良久。

    好像过去了几分钟,又好像过去了漫长的千年万年,苏燃把头抬起来。

    对着哈士奇好奇的眼睛,忽然自责自己没出息。

    好好一个大活人,还得狗来安慰。

    他擦了擦泪,刚刚嗡嗡乱想的脑子终于安静下来,努力不去想那个令他心如刀绞的名字。

    苏燃真的很乱。

    碰上池海霖就很乱。

    他站起来,迈着有些麻木的腿上楼,抱着小哈走到卧室门前,忽然想起池海霖排斥狗进卧室,低头看了老实趴在他怀里的小哈一眼,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哈士奇能安静一会已经是在压抑天性了,主人一松开手,它就四处撒欢狂奔。

    看着小哈跑得远了,苏燃又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他自嘲的低语,“我在干嘛。”